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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March 8, 2015

集会SOP?


307抗争到底集会结束,出席人数过万——呃,有朋友说这场集会人数很少了,比较起净选盟的那个年代,动不动就二十万人上街,这场集会显示人民已经厌倦了集会,并放弃了集会。
我倒是觉得307集会已经是超标了,原本主办方的目标好像只是大约五千人而已。

集会过后,有看到朋友的面子书留言,对这场“四点集结、六点散会”的“lawan tetap lawan,lawan sampai petang”的标准操作模式集会很失望,说这样的集会,根本就是“玩假的”云云。也有朋友拿我们的集会与香港的雨伞革命与台湾的太阳花革命作比较,并认为我们实在是差太远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这样的集会究竟有什么用。集会过后,纳吉依然在位、安华依然坐牢,我们除了走那一段路拍一些照片(好像旅行团,哈哈),到底又有什么用?

行动党的超人原本想改变这个so call 集会SOP,呼吁大家当天直接留下来过夜,占领KLCC,可是主办方不赞同,最后大家还是散了。

我想为主办方说几句好话。

我想人民争取自由民主其实有好几种方法:第一、武装斗争;第二、长期占领;第三、和平集会。(看到这里或许你会嗤之以鼻,和平集会怎么可能争取到自由民主?如果你真的嗤了,那我真的恭喜你,你已经“升级”了,十五年前,我们连和平集会都不敢公然表态出席呢!不过,且先耐着性子,让我慢慢分析)

武装斗争应该是最不可能在马来西亚发生的,我们都希望透过和平的方式进行政党轮替。没有人希望用鲜血来得到权力,也没有人愿意走到这一步。况且,武装斗争是一把两刃刀,用鲜血换来的权力,到最后也更容易被另一方用鲜血推翻,我们都不希望如天堂般的马来西亚,最后演变成一个内战连连、死伤无数的地狱。所以,武装斗争out

香港的雨伞革命闹了整一个多月,尽管面对警方多次的暴力清场,但多个占领区仍然清场了再被占领、清场了再被占领,港人犹如打不死的蟑螂般的精神,获得了全世界的尊重与喝彩。307集会当天,行动党超人有建议大家留守KLCC,但最后主办方拒绝了这个建议。不少人感到失望,也有朋友认为香港人都占领了整个月,难道我们占领一天晚上都做不到吗?

我认为,马来西亚不能与香港相提并论。香港很小,参与占领的示威者,家都在占领区不远,上班前、下班后前往占领区继续占领,完全不是问题。甚至在占领期间,回家吃个饭、洗个澡还是可以的。但马来西亚不一样。我们的大型集会通常都在吉隆坡,全国各地的有心人都用不同的方式前往集会地点,有些搭巴士、有些开好几个小时的长途,甚至有些搭飞机飞过来。这些参与者,集会过后是需要回家过生活的。要占领,就一定要有够多的人数,以及够长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要有够充足的准备、资源与支援。若是寥寥几人占领一个晚上,那不过是把示威的时间延长一点点而已,又有多大意义呢?

朋友又说了,难道和平集会就能够达到目的?难道你看不到现在政府都已经懒得理会我们了吗?我们准时开始、准时解散,对他们根本一点威胁也没有!这样的集会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消费人民所剩无几的热情而已。

我想,我的朋友可能不知道,抗争到底集会,早在307前就开始了。从安华入狱的那个星期的星期六开始,也就是214日,这个名不经传的青年组织就开始了每个星期六的集会,一直到307当天,已经是第四次的集会了。接下来,他们仍然没有打算结束集会,每个星期六下午四点,如果大家真的不想玩假的,可以来到sogo参与他们。我们没办法长时间占领,但我们至少可以做到持续性的示威。试想想,若每个星期六,人民都自动自发地参与示威,不仅仅是为安华,更多的是要表达我们对国阵的不满与愤怒,大家还会觉得这样的集会没有用吗?
我想为主办方的青年朋友们鼓掌,他们的行动显示了他们认真的态度与决心。既然那么多朋友不爽“一次性集会”那么follow SOP,那么多朋友渴望集会升级,那么多朋友心里有那么多对于国阵不满的情绪,何妨呼朋唤友,将每个星期六变成示威日,持续不断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示威不仅是让群众表达立场的活动,更是教育群众的机会。这次示威,我带了将近三十位年纪介于1921岁的纪录片制作课学生前往参与。他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参与示威,这次的经验过后,感觉他们与之前不同了些,经过亲身参与,他们对社会课题的体会更深了些,而态度也更稳重了些。谁知道,这些小瓜有没有可能就此开窍,变得更关心社会了、更负责任了呢?当每个星期六的示威日,队伍变得越来越庞大、越来越有经验、越来越勇敢的时候,谁说我们没办法推翻贪污腐败?


(最后附上一张与两位YB学长的合照,免得有人说我没去,无图无真相的世界真让人感到无奈)

Thursday, October 2, 2014

香港示威 VS 大马集会

上个周末,我跟妈妈和妹妹到香港去玩了几天。这是我第一次与家人到国外旅行,更是我自己第一次出国旅行。以前不是没有出过国,只是都不是为了去玩,而是为了工作。

27号到香港,没想到28号就开始了“占中”,我忽然有种自己是柯南的感觉。柯南去到哪里,哪里都死人,我去到哪里,哪里就示威?哈哈哈哈哈哈想太多。

29号,我一直很想很想去参与示威,表示支持,只是我带着妈妈和妹妹,还是有点担心。妈妈虽然从来没有反对过我参与示威,但毕竟她那是没有能力阻止啊!我甚至想好了借口,想趁机会蒙混出去参与。老天保佑,29号旺角也被占领了,而我们的宾馆就距离旺角不远。

终于在30号,给我逮到了机会。我和妈妈妹妹到旺角买东西,一些道路给示威者霸占了,我们只好绕道。那时,我就问妈妈:“妈妈,我想去示威。”妈妈问我为什么要去,我说为了表示支持而已,如果马来西亚进行了这样的示威,有香港人在示威地点举牌支持我们,那对示威者是多大的鼓励啊!妈妈也认同,于是就答应了,而且,还答应了我一起去!就这样,我妈和妹妹人生中的第一场示威,就献给了香港。

我们在街角找到了一些从箱子撕下来的硬纸皮,然后买一支马克笔,写了支持的话,就带着纸板去到现场,找个位子坐下来,表示支持的同时,也看看人家的示威究竟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坐在那里的短短几十分钟,我发现第一点最重要的,香港示威真是好啊!不断有支持的群众向大众派发免费的矿泉水、水果、零食,下雨了还马上有雨衣派。我觉得这点真是打持久战最重要的资源之一。至少,参与者不会觉得太辛苦,哈哈。

当然,这些是小花絮而已。我认同他们的一点是,他们由始至终都反对有“大会”,也就是主办单位。每个被占领的地方其实都有自己的号召人,各区之间就算有联系却没有关联。因此,就算主要号召人被抓了,还是会有别的人出现,除非得到让大众信服的解决方案,否则要想轻松解决这场占领活动,恐怕不是容易的事。这点与我们很不一样。我们的人民,就算多么不满,现阶段还是需要有主要的带领人去号召集会,然后定个日期,全马各地的人都聚集在一个地方,一天过后就散会回家——很多人抨击这一点,觉得我们根本就不是在示威,而是在gethering而已。从香港占中事件我学习到的是,这些占领各个不同地方的人,都是当地的居民,他们只需要请假一两天,就可以在自己的地方连续示威一两天,或放工过后继续参与示威,可是我们的示威都是集中在雪隆一带,在外州的朋友就算请了假,也只能来一天,自然持久力不够。而我们的人民,还没有出现如此“自动自发”的习惯。我们还是很习惯等那几个特定的、出名的“领袖”号召群众示威。如果没有人号召,就算自己多么生气,还是不会做些什么。

另外一点,很多人看了别人的示威方式,总会觉得马来西亚的太小儿科。但其实,我觉得我们只是在不同的地方成长。虽然我们目前还没有能够打持久战,但我们也在渐渐进步当中。比起香港,我们其实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不同种族的人民被分化的问题。在净选盟2.0以前,我们的示威基本上都是单一种族占大多数的,要嘛几乎绝大部分都是马来人,要嘛七八十巴仙以上全都是华人,这种现象其实到现在依然存在,大家只需要参考各个马来甘榜被摧毁时的示威活动和反对莱纳斯的示威活动就可略知一二。但净选盟2.0开始,我们的大型示威渐渐多了各族的参与,各族之间也开始建立起战友一样的感情,虽然慢,却很重要。

因此,我们也不需要妄自菲薄,总是觉得自己比不上人家。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步伐,在目前的状况,还是在自己的范围多多努力,慢慢影响更多的人,有一天,我们的力量是会一点点累积到足以撼倒强权烂政的时候的!

香港人,加油!大马人,加油!

Tuesday, August 12, 2014

为什么公正火箭不要卡立


天妃的评论常常慢很多拍,我看以后我要叫“马后炮天妃”了。

我慢很多拍的原因是,我希望能好好厘清整件事情,不被情绪影响,不随波逐流。因为我很笨,消化资料很慢,查证更慢,所以希望大家还愿意等我慢很多拍的评论。

雪州换大臣事件,发展到今天,简直就是锅锅新鲜锅锅劲,我想大家到现在也可能还是在雾里看花,所以请大家先理解一下以下的事件发展:

2001430日:卡立向伊斯兰银行贷款了一亿八千万买股票。
2007年:卡立还不起贷款的利息,伊斯兰银行卖掉了他的股票,然后起诉卡立。
2009821日:吉隆坡高庭裁决卡立必须付还剩下来的六千万贷款。
20103月:上诉庭裁决卡立不用还钱了。
2014213日:经由一位名叫拉昔马纳夫的污桶律师的帮助,官司庭外和解。

在这段期间,卡立做了以下的事情:
1. 在完全没有与民联领袖商量的情况下,卡立与国阵政府签署了备受争议的冷岳河第二滤水站的合约。
2. 卡立对人民与民联极力反对的白金大道表示支持,而这个收费大道是属于一家由一位污桶律师所拥有的公司的。
3. 卡立把一片308英亩的土地批给了一位与污桶朋党之王达因赛努丁极为友好的污桶律师。
4. 卡立把一份价值六亿的发展工程交给了同样的污桶律师。

好了,现在我们看看换大臣事件的发展:
2014115日:公正党中央领袖意识到雪州领导出现问题,决定解决问题。
2014126日:经过与党领袖的会议,卡立同意辞职。
2014128日:加影行动开始。
2014213日:卡立六千万的官司庭外和解。
2014226日:卡立在没有知会民联领袖的情况下签署雪州水供备忘录。(而备忘录的内容到现在都没有公开)
201437日:安华失去竞选加影州议员的资格。
2014319日:雪州政府之前卖给Tropicana Corporation308英亩的地被此公司在还没有还清款项之时卖给了污桶律师所拥有的公司,ECOWorld Bhd
2014325日:卡立与ECO World公司签署了价值5亿9千万令吉,兴建2400间可负担房屋的合约。
201481日:在没有知会民联领袖的情况下,卡立签署了水供重组合约。
很巧合的是,这些举动,全都让国阵得益了。

从以上的事件看来,公正党意识到了卡立与污桶的暗生情愫,于是决定在事情恶化以前削了卡立的权力。有人说,是因为阿兹敏想做大臣,所以公正党才要把卡立换下来,但如果是这样,安华何必插一脚跑去竞选州议员?直接让阿兹敏上不就好了?难道他不知道制造补选根本就是让选民生气的事情?有人说,安华是权力狂,要自己做大臣,自己做不了,还要推自己老婆上,旺姐根本就是安华的傀儡——嗯,基本上说旺姐是安华的傀儡我完全不反对,因为旺姐本身参政,就是为了保住丈夫在政坛上的地位。我觉得好笑的是,一些人一边在钦佩旺姐“代夫从政”的勇气,一方面又指责她是安华的傀儡,到底这些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吗?

好了,换大臣事件还没完。既然卡立的确出现了“诚信问题”,我们就没法讨论之前他做的任何利民政策了,因为利民政策是没错,但这不代表卡立不会有“诚信问题”,自然也不能“将功抵过”——何况这个“过”并不是卡立在当大臣之前、实行利民政策之前犯的,而是之后。现在出现的问题是,证明了卡立有问题,可是为什么民联还是没能把他扳倒,反而搞到自己乱七八糟?

因为伊斯兰党支持卡立。

在决定撤换大臣之前,民联三党开过会议,代表伊斯兰党出席会议的是开明派领袖末沙布以及两位副主席、总秘书等人出席。在会议上,末沙布等人已经表示伊斯兰党将与民联站在一起,对撤换大臣一事表示同意。

撤换大臣事件曝光以后,保守派代表,也就是党主席哈迪阿旺第一个跳出来支持卡立,造成民联大乱。

伊斯兰党一直都有一个问题,保守派支持伊斯兰党与污桶合作,成联合政府,推行各种宗教极端主义以及马来主权至上的思想。就像之前曝光的Whatsapp截图一样。在民联组成以前,保守派实力强大,因此我们常常看见伊斯兰党发表一些种族主义、极端回教主义的言论。后来,开明派渐渐抬头,越来越多人认识伊斯兰党的中庸之道,伊斯兰党也渐渐得到了非穆斯林的支持。然而,党内的这两股势力,一直没有任何一方得到压倒性的胜利。

好了,现在我们来看看为什么保守派,或者说,为什么哈迪阿旺如此支持卡立。

原来,卡立让哈迪阿旺的女婿,也就是伊党长老协商理事会的成员查哈鲁丁,获得了雪州政府属下公司的一份优差。另一位同样获得同样优差的伊党领袖是伊党的中委兼淡马鲁国会议员纳斯鲁丁——嗯,又很巧合的这些都是保守派的领袖。

好了,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现在是应该反省自己的时候。有人说,之前民联把卡立捧上了天,现在不要他了,就把他说得一文不值,民联根本就是烂,而且卡立倒向国阵,并不是卡立的错,民联应该自己检讨,为何把卡立推向敌人。

回答这些问题之前,先让我笑三声——哈哈哈~~

好,我承认民联应该反省。民联应该反省,为何这个有问题的人,会被捧上州务大臣的高位。为什么一开始不痛痛快快、明明白白地告诉选民,这个州务大臣有问题?也许是为了“家丑不外扬”,也许是为了“留卡立一个下台阶”,但是,无论是何种理由,民联也应该知道,贪污滥权,是人民最痛恨的,也是人民唾弃国阵的原因。一个政治人物的诚信有问题,决不能把这归纳为“家丑”、“面子”问题,反而应该把它开诚布公,让犯罪者得到应有的惩罚——呃,虽然在马来西亚,通常反贪会的网都困不住这些大白鲨啦,但总应该试试嘛。

好,基于以上原因,民联应该反省。

但是,卡立若真的是一位为民着想的好领袖,岂会为了捍卫自己的大臣职位而宁愿与敌人合作?民联要卡立辞职,卡立就应该倒向污桶?这是什么道理?那之前卡立加入公正党,成为民联的一分子,到底是为了州务大臣的位置,还是为了与污桶对抗?现在,为了保住自己的大臣职位,他可以放弃原则与污桶以及伊斯兰党保守派合作,甚至强势开除所有公正党与行动党的行政议员!这样的大臣,也难为了那些急于帮他说好话的“知识分子”了。

事件这样发展下去,其实我觉得大家都应该看得出来,就是因为公正党看见了卡立的问题,才决定撤换大臣,而卡立的反应也的确印证了公正党的决定是正确的。也许这件事,会让很多人民失望,可能会觉得民联还没攻下布城,就已经内乱得一团糟,如何能将国家未来交予民联手中呢?但我的想法是,民联不是完美的,里面自然也充满了投机分子,尤其是308过后,民联气势如虹,更是吸引了不少魑魅魍魉加入伺机捞取油水。在前往布城这一条路中,必定会经过无数次的去芜存菁,才能够胜任国家执政党的这个位置。而这次的事件,正正反映了民联三党的地位相当,才会如此不相上下——国阵的确没有这种层次的内斗,因为,除了污桶,根本没有其他政党有资本有能力去斗,所以,难怪国阵上下一团和气啊!

改革不是一条康庄大道,不是五年一次的事情,更不是一张票就可以完成的任务。政党领袖有政党领袖需要做的事情,草根人民也有草根人民必须扮演的角色。如果改革是那么容易那么快速的事情,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渴望改革。——若有因为此事对民联甚至对马来西亚未来感到灰心失望想要放弃的朋友,我愿意与你们分享以上的这一句话。当站在前线奋斗的领导(这里不一定指政治人物,还包括一些努力了十几年甚至半辈子人生的社运前辈)都还没放弃的时候,我们这些站在一旁偶尔摇旗呐喊的小咖,凭什么说心灰意冷呢?

Sunday, August 3, 2014

黛安娜不是戴安娜


其实Dyana的中文译音应该是迪亚娜。或许是翻译的那位不熟悉她的名字,或许觉得“黛安娜”会比“迪亚娜”好听,所以最后将错就错,变成黛安娜了。

替黛安娜助选,算得上是我第一次真正参与助选——如果替欧阳捍华站台不算真正参与助选工作的话。比较起其他助选员,我是比较后期才加入的了,我只在安顺驻守了一个星期。人生第一次的助选工作,没想到居然败北收场。

说“没想到”其实是有道理的。初到安顺的前两天,我被分派到文宣组——也许是负责人觉得我还能写两下子,就让我到文宣组帮忙写文告。可是,我到文宣组的两天内,只帮忙写了一篇文告,完全没有“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感觉,跟我想象中忙碌奋战的感觉差好远啊!

后来,我向负责人投诉,我说我就快发霉了,于是被调去帮忙监票组,也就是上届大选开始火红起来的PACABA组。

监票算票的工作是非常琐碎,但非常严谨及重要的,所以监票组的工作比较繁重。我就在忙碌的筹备活动中度过了人生的第一个助选经验。

说没有遗憾是假的,遗憾并不是这场补选我们输了,而是这场战争,并没有想象中的轰轰烈烈。之前不是说了“没想到”会输吗?在安顺的这个星期,黛安娜所到之处,几乎都掀起一阵小旋风——呃,当然也有一些地方她完全没办法踏足,就被赶了出来,这个也有被报道出来了。但是,每一场演讲,若“人潮汹涌”太过夸张,那至少也是“高朋满座”,鲜有冷空气坐空板凳的场面。最后冲刺的那一场演讲,更是人头攒动、万人空巷;反观对方阵营,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寂寂,两位候选人争锋相对、激烈争辩的直接交锋更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气势,置身其中,怎么想到“输”的份上?

毕竟我是太嫩,就这样被表面的迹象蒙蔽。结果黛安娜微差落败。痛定思痛,我们的确应该好好反省这次的失败——对我来说,别说什么虽败犹荣的话,上一届七千多张多数票,已经不能算是“微差获胜”了,这一次,岂有落败的借口?

第一个原因,我觉得是党内的派系斗争问题。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更何况是政党里面。党争是一个无可避免的现象,但是,只要最后大家都是为了服务人民、为了更美好的马来西亚而斗争,我无所谓,只是这一次,党争导致了有胜算的人选没有办法成为候选人。黛安娜作为这次的候选人,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虽说她年轻、专业、有魄力,但同时她的缺点却是没有政绩、没有名气、没有任何可以让人信服的功绩。以黛安娜硬碰老树盘根的马袖强,是不是太冒险了?当然,难道说年轻候选人就没有机会竞选吗?若没有机会竞选,又如何在芸芸众生中脱颖?难道每一个年轻人都必须默默耕耘个十来年才能出来竞选吗?不,不是的。

若是在大选,有机会改朝换代的时候,再多的新人,选民都会愿意给予机会——当然最好还是已经在当地耕耘有一段时间的人选,更能服务当地人民,毕竟我们想要的议员,不应该只有政治策略的考量,而忽略了议员最基本的工作。唯这次是补选,就算输赢也没办法影响大局,说是什么消费税的公投,实际上选民都很清楚这不过是政治人物对补选的包装。黛安娜在安顺完全没有任何基础,单靠当地居民对行动党的信心,如何得胜?

第二个原因,刚才略有提及了——对于补选来说,实际的服务才是王道,已故的谢昂凭国会议员在安顺的风评非常不错,可惜根据我接触的选民口风,却对现任某行动党州议员略有怨言,说他服务欠佳——嗯,这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了。第十二届大选许多素质欠佳的民联候选人“意外”中选,选民尚可忍耐,但五年后的第十三届大选,民联理应培养出了一批负责任的领袖出来竞选,却还依然有些议员无法好好服务选民,这是很说不过去的,安顺选民的反应说明了这一切。

第三个原因,是黛安娜本身的问题。补选期间,助选团简直就是五星级的,若是单比宣传品、广告、传单、讲座等等,国阵早就输了九条街——问题在于,这么五星级的助选团,企图把候选人捧上一个高位,但黛安娜本人根本就还没到那个水准,因此就出现了货不对版的问题。很多课题,黛安娜根本不了解、不明白,当记者问到的时候,她根本没办法回答问题,因此我一去到安顺的时候,大家都告诉我,黛安娜患上了媒体恐惧症。母亲的土权成员身份被曝光的时候,她在记者会上更是把记者当仇人看待,如此可见,她的进步空间还很大,但行动党把她包装得太完美了,因而出现广告与真人的落差

特别强调的是,我认为游子不是我们这次败北的主要原因。上届大选赢的七千票,难道都是游子吗?如果我们这样想,那行动党岂不成了游子党?在地的选民为何没有全力支持,才是我们需要更加关注的重点。现在的局势,许多人一味地怪罪游子没回来投票,那是不是说明了民联只能单靠游子票定江山?我们自己本身的服务呢?为什么不能赢得民心?308过后到现在六年间,我们是不是还没能让人民认同我们?我觉得这是很需要反省的

当然,游子为何不回来投票,也是我们需要检讨的。选民认为行动党必胜也许是其中一个原因,补选不影响大局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我想是黛安娜在其母亲的土权身份上的不当处理。或许因为黛安娜知道土权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组织,所以急于与其撇清关系而在还没确定前就否认了其母亲的会员身份,但在真相曝光之后她的应对措施其实才是被扣分的重点,尤其是对游子而言。真相曝光之后,她一味地为自己之前的错误找借口,并尝试把责任推给母亲,要求媒体就有关课题上询问母亲,却不知民众在意的并不是其母亲的土权身份,而是她反反复复的言论以及不认错的态度。我的一些游子朋友说,既然不能确定黛安娜的诚信,又不想投票给国阵,倒不如不要回来投票吧,劳师动众花大钱回家投票,黛安娜值得吗?

黛安娜值得吗?为什么行动党倾巢而出为黛安娜护航,却只换得这一句疑问?说穿了,黛安娜不是戴安娜,至少她还不是戴安娜,还不像皇妃一样能够把被包装过后的角色演绎得如鱼得水。但,假以时日,或许她能努力耕耘、默默付出,让下一次出现之时,不需要单靠“包装”而是以真材实料说服选民,我想那不只是行动党的福气,也将会是马来西亚的福气。
天妃

2014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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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应行动党《思想战线》的邀约写的。《思想战线》出版后,一直想把这文章放上来,现在才做到,哈哈。

Wednesday, July 16, 2014

合情合理合法的谋杀


今天是赵明福逝世五周年的忌日。七月十六日。

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我看着明福逝世五周年的黑T恤,还有在一旁的套装,想着要穿哪一件衣服出门。

今天要去雪州大厦办事,按理说我是穿套装的。可是今天,不是平常日子啊。

后来我还是穿上了那件黑T恤,配上牛仔裤出门了。

我在雪州大厦的位子,就是明福生前的座位。早在我接受这个职位之前,这个位子已经一点他的气息也没有了。

五年前,他莫名其妙地死了。两年前,皇委会裁定有三名主要的反贪会官员必须为他的死负上责任,还很卡通式的帮这三个人起了绰号:“欺凌者”、“滥权者”和“高傲领袖”。老实说,我真的不明白这三个标签究竟是有什么作用的。对我来说,如果要标签的话,那这三个人的标签将会是“凶手”、“凶手”、“凶手”!

当时的社会舆论还很大,我想原本纳吉的预算是,三年人民应该忘记了这件事了,所以命令皇委会给一个“被自杀”的结论就可以草草结案了。没想到人民锲而不舍,怎么都不放弃。所以,反贪会只好保证,一定会惩处这三名官员。于是,一个反贪会的内部调查组成立了,用以调查这三名官员在作业过程中是否有犯下任何的罪行,而调查期限是⋯⋯无限期。

于是光阴又悠悠地过了两年。今年是五周年,反贪会终于给明福带来一份礼物——原来当年的调查报告已经静悄悄出炉了,三名反贪会官员被裁定完全没有违反任何纪律条文,没犯上任何错误,所以也不需要受到任何处罚!

姑且不论皇委会的“被自杀”结论有多么荒谬及牵强,历时半年调查时间的皇委会至少调查出了一些事件的端倪,比如它至少点出了三名皇委会所有成员一致认为导致明福一夜之间从“自杀低风险群”变成“自杀高风险群”并的的确确实行了自杀行为的“间接凶手”!而现在反贪会却说,这三个人没有犯上任何错误!

对,我们是要看到这三个人负上“导致他人死亡”的责任,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不满意这三个人不需要接受惩罚,而是这意味着,反贪会认为,它的官员如果在调查过程中直接或间接导致他人死亡,是一件“没有问题”的事情!是一件“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情!就算那个死去的人,根本连主要嫌犯都不是,他只是一个证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理由自杀的证人!

最好笑的还是刘胜权。他说反贪会已经改革了,现在“安全”了。“已经改革”的根据是反贪会推动了多项举措(但没有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举措),以及提升了内部设备(也就是花钱买了电眼录制录口供的过程,不过如果在打人的时候电眼被关掉就不知道该向谁问责了)。“安全”的根据则是,所有反贪会的口供室都在底层,没有坠楼命案会再发生(所以除了坠楼这个理由不能用之外,被打死、被虐死、被掐死等等就不在范围之内了,恐怕要等别人死了,再做“改革”)。


如果还有朋友,对赵明福冤案感到无关痛痒,认为这不过是马来西亚的常态,没什么必要去关注,甚至没什么必要去浪费一丝一毫的关心和注意的话,那我想告诉这些朋友,这意味着,你们也认为执法单位,尤其是反贪会随意杀人,或随意弄死人,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祝福这些朋友,以及他们的家人,一辈子都不会与反贪会有上任何交集,最好是一辈子连反贪会两公里以内的范围都不会踏足,因为他们纵容了这些杀人犯在体制里繁殖,并逐渐占据原本应该成为人民保镖的执法单位,把办公室变成他们的天下,为所欲为。如此下去,若有一天,一个漂亮标致的美女经过某单位,被强行拉进里头,第二天莫名其妙全身赤裸且“合情、合理、合法”地“被自杀”了,我也不会觉得意外,因为这就是我们纵容的后果。

Thursday, July 3, 2014

同情也是一种罪


刚进大学的时候,学长跟我们分享何为“大专法令”。学长说,大专法令其中一条条文,就是“大专生不能对特定团体公开表示支持,或同情。”当时学长给的例子是:“也就是说,如果你走在路上,看到一个乞丐很可怜,给了他钱,就代表你犯了大专法令。”

当然后来学长有补充,这条条文主要针对的是政党,尤其是“反对党”。那时我就在想,这是什么样的烂法令啊?

没想到今天,果然连同情乞丐,也变成一种罪了。

若还有不知道我在讲什么的朋友,这是一则最近的新闻:前两天,联邦直辖区部长冬菇安南说行乞是一种犯罪,而施舍者更会面对罚款。他用一种近乎强盗的态度说:“有钱就给政府。”

其实如果有参与过吉隆坡街头派食的朋友应该不会对此举感到陌生,以前的每一年,每当到什么大日子的前夕时,这种“大取缔”总不会缺席,为的是“整理市容”,尤其是开斋节的时候。通常,流浪者会被关个几天,然后又被放出来。被关的那些日子,吃的是馊饭,白天热到脱水,夜晚冷得发紫。但是今年,冬菇可能太无聊了,所以想搞大一点,大家一起来玩。

今天有记者打电话访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我想我整理一下写出来,或许可以跟大家分享交流一下。

首先,无可否认一些街头行乞者的确是被操控在某些犯罪集团手里,他们行乞,当然有些也行骗,这是的确存在的现实。但是,就因为这样而一竿子打翻整条船,把所有流浪者都当作罪犯,也太白痴了。举个例子,有些医生确实是在行骗,卖假药牟取暴利,但冬菇的解决方法就是,所有医生都会被当作罪犯处理,问题解决。

第二,我们来看看流浪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流浪者。冬菇的想法很可爱,他好像以为流浪者都是有家不回,就是爱在街头流浪的浪子,所以这些人有损市容,应该严惩他们,让他们回家。我接触的流浪者不多,记者问我,大部分我认识的,都是为什么会变成流浪者的?我说,一些是从乡下来城市淘金,虽然找到工作,却因为知识水平不够、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因此只能打打散工,赚取微薄的薪水——而这些薪水,根本不足够他们租房,所以最后只好流浪街头;一些是瘾君子;一些是无依无靠的老人,年轻时还能赚到一些钱租房,年老了工作能力减退,就完全没办法租房了⋯⋯每个流浪者,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但是最重要的因素,是这个资本主义的城市,富者越富,贫者越贫,他们不过是被剥削又剥削的最低下的一群,走投无路了,才变成流浪者,现在,我们的政府居然说,流浪也是一种罪!这不是把他们赶上绝路吗?

第三,如何能够鉴定“行乞”这个行为?坐在街头卖纸巾的残障人士算是行乞吗?卖唱的呢?如果不算,那我会建议我看到的每一个流浪者站在街头唱歌“赚取赏钱”,到时候吉隆坡肯定热闹非凡。如果是,那一买一卖怎么算是行乞?衣衫褴褛就是乞丐?人家可是有正当小生意的!几天没洗澡就是行乞?那些一个星期都不洗澡一次的外国游客,统统给我抓起来!

第四,温饱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很多人不是没有办法了也不会去行乞,如今政府要重罚施舍者,没有了施舍者,乞丐就会自动消失?还是他们会面对更严峻的考验?当一个人实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当真的一毛钱也没有而你又没有办法得到任何施舍的时候,当你接下来就是饿死街头的下场的时候,请问,你会做什么?

第五,我参与的活动——“Dapur Jalanan”的主旨并不是“派送食物”,而是“分享食物”,不管来者是流浪者、有钱人、俊男美女还是野兽怪物,大家都可以一起分享美味的食物。如果说在武吉免登的soup kitchen要派送食物就要面对执法单位的刁难,那我们Dapur Jalanan作为同一性质的组织,是不是也同罪?那是不是说明了,不只同情是一种罪,分享也是一种罪?

估且不论政府制定的是什么范围之内不可以施舍,什么范围之外又可以施舍,单是这一道白痴条例,我们就不能够苟同。从小,我们就被教导乐善好施是一种美德,分甘同味是一种义气,但现在居然全都是错,要我们如何不愤怒?要我们如何不震惊?

当黑白已经颠倒,当权力被用作凌霸,我们只懂得群起讨伐几乎把残障孩子饿死的无助母亲,却对国家机器公然欺压残害弱势群体的现象视而不见,那我们本身,难道不是助纣为虐的一分子吗?

Monday, May 26, 2014

关于安顺的玩笑

比较起武吉牛汝莪那场没有对手的补选,安顺这场火箭巫统……opps,应该是火箭民政之争还是比较有看头的,虽然对手马袖强有在像是没有在一样,但由于行动党的候选人的种族关系,还是掀起了一些话题。

补选其实是有点闷的,尤其是当两个候选人的宣言都没什么新意、没什么交锋、没什么争议的时候。然而,这次的安顺补选,也许是体恤民情的国阵担心看官们太闷,所以就说了好一些玩笑话,让大家开心开心。

第一个玩笑:阿嬷炸鸡到安顺给RELA们演讲,他说:“不要跟我玩玩下,我知道谁有投票,谁没有投票。”然后又说,上次有整两千个RELA没有出来投票,这次一定要“确保国阵赢下这个国会议席。”

然后,他又承诺,如果马袖强赢了,大家就有新制服穿。

也许阿嬷炸鸡炸得脸都焦了,所以脸黑黑,人家不知道他正在开玩笑,搞到笨笨的记者们写他“警告”RELA们,害他还要在讲完笑话之后补充:“这是一个笑话。”好让大家给反应。唉,记者们叫他情何以堪?

第二个笑话:也是阿嬷炸鸡的笑话。话说黛安娜成为民主行动党候选人之后,她的年轻与美貌一度成为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阿嬷炸鸡看看自己的候选人,实在没有这方面的优势,为了扳回一城,只好灰溜溜地说:“其实她也也没有很美罢了嘛,我下属的老婆年轻时还美过她。”大家哈哈大笑,只有那个老婆被上司赞很美的下属心里感觉怪怪的。

第三个笑话:骂就强眼见污桶的老大们都帮忙讲笑话了,他这个候选人也得做一些工作,于是他翻了翻烂gag天书之后,忽然灵机一动,也说了一个笑话。

话说,为了协助骂就强赢得这场不太可能会赢的补选,污桶各位老大免不了大派空心糖果(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只会这招),骂就强就开了个记者招待会,慎重其事地说了这个笑话:“那些空心糖果都不是我做的,所以我不保证甜的。”害得选民们都不知应该称赞他诚实好,还是遗憾糖果不甜的好。

一场补选,这么多烂gag,看来不止马华是搞娱乐的,整个国阵都是。

Wednesday, May 14, 2014

好戏“登”场?

其实在看到登嘉楼的宪政危机的时候就想要写一篇文章了,可是想想还是再等等。结果还没两天,这场闹剧就收场了哈哈。

有人说这是dejavu(这词我原本以为是“似曾相识”的意思,可是用在这里更像是“报应”的意思),有人希望快快看到像霹雳州变天事件那样,改朝换代,也有人希望马上进行州选,好乘机捞回一些席位和油水——嗯,话说这班希望捞油水的人,刚刚才怕死输不起,拒绝出战某个国会议席呢。

我决定等等再看,是因为这次说要辞职的,不是民联的议员,而是国阵的。我对他们没什么信心。果然,两天不到,三个人齐齐U turn,重回巫统,危机解除,天下继续太平。

有人说以后不需要贪污了,丢一封退党信,然后再收回来,就有巨款进账了——我想大家实在是太冤枉那三位议员了,我的想法是,他们非但一分钱都没拿到,反而可能要赔一笔钱回去呢!

不知道大家对污桶的看法是什么。在我而言,污桶是一个很厉害的政党,如果说连这样的小鸡他们都没办法收服,那以后中选的议员一个个玩退党威胁,这个污桶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没办法均分给所有人。这三位议员之所以那么快回心转意,我觉得是这样的:(故事雷同,纯属太过太过巧合)

阿嬷晒衣为辞职一事跟污桶谈判破裂,他看准了登州只需要三个污桶议员退出,就可以要挟到污桶政权,到时三人就会成为国阵民联必争之人,身价还不水涨船高吗?于是他用同样的原理说服了另外两个傻瓜,跟他共同进退。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家都是污桶里的人,个个都有罄竹难书的把柄落在污桶手里。消息一传出来,污桶老大老神在在地派个小弟给那两个傻瓜带个口信:“你的情妇ABCD在家等你吃饭呢,还有上次上次上上次的那几单买卖,是不是要我们跟媒体分享一下你抽佣抽了多少呢?”

马上两个傻瓜吓到脚软,立刻乖乖夹着尾巴回到老大身边,剩下孤立无援的阿嬷晒衣。阿嬷晒衣又在想,至少如果民联那里肯要我,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没想到民联不收垃圾,完全不理他……在别无他想的情况下,只好自己回去低头认错,希望老大能够网开一面,原谅他一时脑袋进粪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这个时候,深明大义的烂桔哥就摸摸他的头说:“乖,要我们原谅也可以,我是很好说话的,只是我老婆实在不很高兴这件事,她昨天还气得摔坏了一只钻戒呢……”

阿嬷晒衣只好说:“钻戒这种东西算什么,我女儿那只结婚钻戒,就送给大嫂当赔礼!只要大嫂高兴就好!”

如此这般,大家大团圆结局,只是可怜阿嬷的女儿,原以为老爸可以替她出头,没想到到现在连在哪里行婚礼都没有了头绪。

Sunday, April 20, 2014

送别老虎有感

星期六的早上,我乘搭丽兰的便车,出发去槟城。

基本上这个周末出发去槟城的,大部分都是同一个目的——送别一位马来西亚伟大的律师——卡巴星。

下午四点抵达他的家。我们很幸运,租到了很靠近的酒店。放下了行李,就到他的家去瞻仰遗容,给他送上最后的敬意。



抱着同样目的来的人好多好多,从我们抵达的那一刻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人潮都没停过,队伍一直维持排到门口的长度。我跟丽兰与她的家人也跟着排队,人潮虽多,速度倒也不慢,大概十多分钟,就见到了停放在客厅的棺木。

日落洞之虎静静地睡着了。我们也静静地在心里跟他说永别。哥宾星站在旁边,一个个地感谢前来的人们。我们来到他面前,这个在我印象中跟他爸爸一样硬朗的人民律师,这个时候,哭成泪人。他跟丽兰拥抱的时候,我看到泪水在他眼里一直不断地流下来。


我们一直待到晚上十一点多。十一点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关上了,可是前来瞻仰的群众还是很多,最后大门重开,好让这些不辞劳苦前来的群众,能够见着卡巴星的最后一面。

星期天的早上,我们八点多抵达槟州大会堂。外面已经水泄不通了。我们找了很久,都不得其门而入。因为人潮太多,我们根本不知道应该在哪里排队进入礼堂。这个时候,开始发生一些让我觉得原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一些群众开始大喊“bukabuka!”,要求工作人员开路让更多群众进入。他们没想到的是,一次过让所有人挤进礼堂,是多么灾难性的一件事。

现场有志愿人士帮忙派送卡巴星的海报,有人一拿拿了好几张,有人拿不到在鼓噪。前者贪小便宜的心态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后者幼稚的思想更令人忍不住发笑——海报是免费的,数量有限,有人得到有人得不到乃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凭什么他们认为自己必须得到?

一些外州来的团体,一直在人群中推挤前进(我与丽兰就在这个时候被人群冲散)。他们嚷嚷着说,他们从很远的外州特地过来,他们一定要进到礼堂去。他们没想到的是,其实很多人都是从远处而来,但这是一个葬礼,不是一个免费演唱会,没有人有义务因为你的什么理由而让你优先。

被人群分开了我和丽兰之后,我瞄了个空位,退到了礼堂外所设的一个帐篷内。帐篷里面有风扇和大荧幕,我找个位置坐下来,不打算进去了。在荧幕上看到丽兰和她父母成功进到礼堂,宽心了。

后来因为实在太多人来到,但时间的确有限,在没让所有人都瞻仰过卡巴星之时,礼堂就关闭了。许多人只能望门兴叹。

等到在礼堂里的宗教仪式结束后,我和丽兰重新会合,稍微送了一段路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在回程的途中,我在当今大马阅读新闻,看到在火化场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的报道。话说卡巴星家属呼吁大家在最后的仪式时不要拍照也不要录影,以保留一些私人空间给家属。可是尽管家属已经作出呼吁,还是有人屡劝不听,结果卡巴星的幼子曼卡巴把一名女子正在拍摄的手机丢到墙壁,以示不满。

看到这里,我很难过。丽兰说,她看到有好些记者爬到高处,去拍摄卡巴星的遗容,让她想起明福出殡时,同样也有记者作出这样的行为,还把明福的遗容刊登在报章上,让她觉得非常愤怒。

我在想,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在车祸发生过后,就有人开始四处分享卡巴星车祸后面容被毁、血流满面的照片——而这些人还可以在分享照片的时候打上三个大大的英文字母“RIP”,现在又有人在葬礼喧哗、推挤。到底他们有没有常识?知不知道现在出席的是一个葬礼?我们通常都说,死者为大,但有些人好像倒是觉得自己才是主角,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出席这个葬礼的?到底是为了献上自己对卡巴星最后的敬意,还是为了不落人后,怎样都要看一眼日落洞之虎死后的样子,好让自己能够多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

我们损失了一个敢怒敢言、为民请命的好律师、好议员,但卡巴星的家人,失去的何止是这些?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好好悼念自己的亲人,却为了让更多想要前来哀悼的群众有机会与卡巴星道别,而开放了自家的门户、开放了葬礼——他们原本不需要这样做的,他们原本可以闭门进行葬礼和告别仪式的。可惜一些前来的群众,不懂得体恤他人,丝毫没有同理心,因为一己私欲,把场面搞得那么难看。


永别了卡巴星,很抱歉在您的最后一刻,还是让您看到了一些群众毫无公民意识的表现。您说过一个卡巴倒下,将会有一百个卡巴崛起。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一百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其中一个,但我愿意尽我所能,去完成您未完的心愿——一个马来西亚人民都怀有的心愿,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好多工作需要完成呢,你说是吗?

Wednesday, April 16, 2014

怀念一代巨人,永远的日落洞之虎


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早凌晨三点传来噩耗,原本已经打算上床休息了,一下子清醒。

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睡也睡不着了,于是起来,想做一个面子书的cover photo去悼念他。才发现,他1940年出生,今年即将迈入74岁了。

一个74岁的老前辈,早就应该安安乐乐地过着含饴弄孙的日子。可是这只年迈的老虎,还在为这个国家的自由、民主、正义、公道,奔波劳碌。

有朋友问:“天为什么一直黑?”

心里沉甸甸的。

他说过:“打倒一个卡巴,将有100个卡巴崛起。”

没想到他是这样离开我们。

心里更沉的是,真的会有100个卡巴崛起吗?

为什么要等真正的卡巴被打倒了,那100个卡巴才愿意出来?或者,真会有100个人愿意像卡巴一样,继承他的遗愿,毫无畏惧地对抗霸权吗?

卡巴很早就老了,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可能看不见马来西亚改朝换代。但他还是那么冲,还是那么不愿妥协,还是那么积极。我们凭什么,才遭受一点挫折,就失望、灰心、退缩?

逝者已矣,我们除了希望他一路好走,我想,更重要的是,让他的遗愿在我们心里植下深深的根,在追求真理以及正义这一条路上,不后退、不后悔,永不言败。

100个卡巴,希望日落洞之虎的陨落,能够唤醒你们。